文 | 韩大茄
01
我侄子今年八岁。暑假在我家住，由于受综艺节目和同学的影响，他非常想去感受一下玻璃栈桥。
我告诉他，只须他在一个月内，认真地把暑假作业做完，且保证85%以上的正确率。我就带他去。我的需要非常明确，怕他耍小花招。
侄子的学习成绩一般般，要达到高正确率，需要非常仔细非常认真地去做每个题。那一阵他电视也不看，iPad也不玩，起床后就认真写作业。每个题都做得工工整整，无刺可挑。他好像生怕我会以其它理由取消这次的计划。
这所有在表姐的孩子来我家后被打破了。在饭桌上表侄儿听说了大家的“玻璃栈道约定”，就嚷着要母亲带他去。表姐告诉他，想去的话就要像弟弟一样认真做完作业，作业做好了我就带你去。
表侄一听就不开心了，直接把筷子拍在桌上。他立刻整个人躺到地板上，哭着滚来滚去，嚷着就是要去玻璃栈桥，就是要去，立刻就去。任大家如何劝都无动于衷，他一边蹬腿，一边哀嚎。表姐无奈，只好答应带他去，明天就去，作业先不写。
侄子看到这类，默默地走进了我们的房间。过一会儿我进来的时候，发现他正坐在床头伤心地哭泣。
那一刻他虽然没怎么说，但我懂他伤心是什么原因。由于我从小也是一个试图以懂事来讨好成人世界的孩子，我了解他那一刻的委屈和嫉妒。
会哭的孩子有糖吃，而懂事的孩子只能认真完成任务，遵守规则，用完美的表现来争取糖。
他们压抑我们的欲望，小心翼翼地去讨很大人，却完全没哭闹的孩子“嚷一下”成效好。
懂事的孩子，一直乖得叫人心疼。
02
我小的时候，就是爸爸妈妈眼里懂事的孩子。我一直体谅他们的难处，极少向他们需要买学习用品以外的东西。
我记得我在初中的时候，看上了一款CD随身听。每次放假我都会在商店门口去看它几眼。由于它被锁在柜台里，我扒在那里看的话，热情的柜员走过来建议我试一下成效。
我已经试过一次了，当戴上耳机，按下播放键后，悦耳的音乐飞速在耳膜上倾泻下来，我整个人震惊地久久不可以自已。当时我多么想把它拿走，抱着它躺在床上听个天翻地覆。可是我没钱，我只好依依不舍地放手它，告诉店员我不喜欢，我再看看。店员只好把CD、耳机拿下来，各自放回原位，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耐烦。
店员的情绪让我非常尴尬。自那将来，每次我惦记它的时候，都会佯装在店门口等人，四处张望，漫不经心地瞟CD机两眼，来望梅止渴。
我当时那样想要得到它，但我从来没跟父母说过。由于那并非一个上学的孩子的应该拥有些东西，而且价格略贵，身边也没几个小伙伴有。甚至来讲，父母都没听说过这种东西，我感觉我没理由增加他们的负担。
但理智压制不住渴望，我做梦都想得到它。想凭零烧钱买到它，基本不可能，那一阵我天天都过得非常失落。
假如有重来一次的机会，我必然会跟父亲讲，帮我达成这个愿望怎么样。乖了那样多年，我可从来没提过别的过分的需要。
可是没讲就是没讲，一个懂事的孩子一直如此过分的“善解人意”，不敢去索取既不名正言顺又非理所应当的东西。
03
后来我想到一个办法，攒压岁钱去买。以前的压岁钱都是我主动上交的，那一年我想拒为己有。大几百块钱揣在兜里，眼看就要开学了，我就能奔着我的CD随身听而去了。可是，一个记性好的母亲打破了我的所有计划。
她提出了一个“替我保管”的策略，将我的所有“资产”没收了，把钱掏出来的时候，我的心在滴血。
那一刻，我想过，假如我撒着泼儿打死也不交，母亲也会拿我无法，顶多会感觉到有点失望而已。可是我做不出来，我乖乖地把携带体温的压岁钱掏出来，还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。
我就是一直都这么省心。
04
还有一次接近“梦想”的机会，是在我表哥结婚的时候。
那一次，姑妈要我和表哥一块去接亲。去之前，母亲一再交待，姑妈家条件不好，这次结婚花了不少钱，如果她给红包我，千万不要接。
果然，结婚典礼结束后，姑妈笑盈盈地递给我一个红包。我说不要，她就硬要塞给我。我扭着身子，就是不给她机会。
回来的时候，我发现跟我一行的小堂哥都收了红包，唯有我听话地真的没要，他们愉快地讨论着到哪里潇洒，我却伤心地哭了！
那一次我感觉异常地难受。我离我的随身听愈加远了。那一刻，我都有点痛恨我们的懂事。
多年后，我还是买到了那个CD随身听，可是时间已经不是那个时间了，也早已没那种开心和冲动了。有的梦当时没达成，往后都将是遗憾。
05
懂事的孩子，总是十分在乎其他人的感受。让其他人感觉舒服，是他们讨好别人的唯一方法。
譬如我，从小就会察言观色，善于从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去剖析大人的情绪。在适合的时间，永远都只做适合的事，压制我们的欲望，适应大人的想法。
因为爸爸妈妈的三令五申，我从来没在湖边玩过水，没和小伙伴出去钓过龙虾，没和弟弟争过美味的，没和同学比过吃穿。
懂事是一种毒，一旦形成了这个印象，它就会绑架你坚持下去。由于我非常早就了解，一个熊孩子只须做一件暖心的事，就会叫人交口称赞。而一个懂事的孩子做了一件出格的事，会让爸爸妈妈大失所望，前功尽弃。所以有时需要顶着“懂事”的光环坚持到底，不断地忍让。
我发现懂事的背后是深深的自卑。感觉自己随时都大概失去，不敢对抗，所以一直活得小心翼翼。
作为一个标准的懂事的孩子，我的这份早慧并没让我感到骄傲。虽然从小收成了不少的称赞，但我却丧失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该有些放肆和任性。不少在童年该尝试的事情，目前已经补不回来了。
我愈加发现懂事的孩子其实活得非常可怜。他们拥有了这个年龄不该有些稳重和踏实，却没这个年龄该有些童真和童趣。
除去夸他懂事以外，请尝试给予他更多的温暖，给他一点任性的机会，让他有机会活源于己。
我把侄子叫过来，对他说，我明天就带你去感受一下玻璃栈道吧。作业嘛，回来再写！
他听完开心地跳了起来。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明媚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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